关税对美国经济冲击仍被低估？美国债券市场面临“灰天鹅”风险

财联社4月1日讯（编辑 史正丞）随着4月2日“对等关税”风暴临近，经济学家与机构分析师们正纷纷警告，目前市场对特朗普贸易政策冲击美国经济的程度依然缺乏足够认识。

与此同时，对美国经济衰退风险定价不足的美国债券市场，可能最终引发“灰天鹅”事件——指的是理论上完全可以被预测，但直到风险最终爆发前一直被忽视的冲击。

（美国十年期债券收益率，来源：TradingView）

冲击将至

白宫预告称，特朗普将在当地时间周三下午3点（北京时间周四凌晨3点）在白宫玫瑰园发布“对等关税”政策。虽然眼下政策本身依然传言纷纷，但不论是统一税率的全面关税，还是针对不同国家的单独关税+一系列行业关税，对全球贸易和美国经济都会造成严重的冲击。

知名教科书《经济学原理》作者、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授格里高利·曼昆明确警告称：“特朗普似乎不懂基本的国际经济原理。他提出的许多论点，亚当·斯密在两个半世纪前的《国富论》中就驳斥过了。几十年来，我从未见过白宫出台过比这更荒谬的政策。”

曼昆也强调，“开放世界贸易体系的好处，以及关税的负面影响”是经济学家们几乎一致认同的个别议题之一。

高盛在3月30日发布的研报中警告称，4月2日关税带来的风险，比许多市场参与者此前预想的情况更严重。

穆迪分析的首席经济学家马克·赞迪也表示，在最坏情况下的预测中，美国到2027年初失业率会升至7.3%的高点，直至2028年都将维持在6%左右。在那种情况下，会有500多万岗位消失，美股市值将缩水四分之一。

然而相较于股票等大多数资产，美国债券市场似乎正处于一种与世隔绝的独自安好状态。

摩根大通3月中旬的模型测算显示，当时标普500指数对美国经济衰退概率的定价为33%，较去年11月底翻了一倍。而信贷市场对衰退的定价仅为9%-12%。

衰退的风何时刮到美债市场？

安盛投资管理的高收益债券投资组合经理克里斯·埃利斯表示：“美国信贷市场对经济衰退的预期定价远低于股市，这种分歧终将收敛。我听到有人将其形容为市场的‘灰天鹅’风险，这很贴切。我们虽无法确知抛售的诱因，但必须谨慎行事。”

上周特朗普突然宣布的汽车关税，就对关税如何影响债券市场提供了新鲜的案例。

公开报道显示，受政策影响，法国汽车零部件供应商佛吉亚将发行美元垃圾债的票面利率，从最初上调后的区间上限7.75%，提高至8%。与此同时，这家公司的五年期信用违约互换（用于防范债券违约风险的金融工具），也已经升至2023年10月以来的最高水平。

整体而言，债券市场的潜在风险正在被交易性因素掩盖。在高利率环境下，诱人的票息整不断吸引资金涌入，部分投资者也开始从杠杆贷款转向债券市场。与此同时，交易活动的减少造成债券供应量的下降。

从历史标准来看，最容易受经济衰退冲击的垃圾债目前仍处于良好的状态。通常情况下，垃圾债利差达到800个基点，会被视为经济衰退的前兆。但即便在近期市场波动的情况下，欧美市场的数值仍未达到该标准的一半。

本周一，美国私募CD&R完成了一笔价值74.5亿欧元的杠杆贷款和高收益债券发行，筹资收购赛诺菲的消费者健康部门股权。知情人士透露，美元和欧元贷款分别以较基本利率上浮325和350个基点的条件发行，均符合指导区间。

债券市场风平浪静的背景下，其他资产早已处于“风雨欲来”的状态——光是美国的货币市场基金已经囤积了7万亿美元的资金，黄金不断刷新历史新高。用于对冲信用风险的欧美垃圾级信用违约互换指数，目前已升至去年8月以来的最高水平。

纽约人寿旗下资管公司Candriam的全球固定收益主管Nicolas Jullien表示，目前的利差水平，仍未反映高收益市场蕴含的信用风险。至于汽车行业，他认为信用评级将需要调整，某些情况下甚至需“多级下调”。

他强调：“几乎可以肯定，利差会扩大以反映经济衰退风险的上升，汽车等一系列对关税敏感的行业可能会陷入困境。”

（财联社 史正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