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次浏览 发布时间:2025-04-30 06:04:00
黑釉剔刻花四系扁壶、西夏刻花折枝牡丹纹金碗、石雕力士志文支座……123件西夏时期精品文物齐聚上海市历史博物馆,4月29日起亮相《贺兰山下“桃花石”——西夏文物精品展》。这是西夏文物首次来上海系统展出,全面展示西夏制度、文化、技术以及神秘的西夏陵,彰显辽宋夏金时期西北地区各民族对中华文明的历史认同和文化认同,实证中华民族多元一体。其中,近三分之一为一级文物。
“桃花石”是古代中亚对中国的称呼——在他者的视野中,辽宋夏金是一个完整的共同体。公元11至13世纪,党项族建立西夏,前期与辽、北宋,后期与南宋、金朝并立。“从本次展出的文物可以看出,存续了190年的西夏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普遍继承、效仿中原文明,同时不断推进与各民族的交流、交往、交融,留下了灿烂遗产,也使中华文化的内涵更为丰富。”宁夏博物馆馆长王效军说。
展线起始处,一枚铜牌陈列于展柜最前端,上面用西夏文写着“内宿待命”。内宿主要包括两方面,一是宫廷禁卫,二是当值待命。成为宫内宿卫人员,在宫内行走,宿卫牌就是必不可少的身份证明。这样的宿卫牌属于腰牌的一种类型,北宋以后相关制度日趋完备,作为识别标志融入到王朝政权的管理体系中,而西夏也借鉴了中原王朝对符牌的管理和使用方法。这种铲形宿卫牌存世稀少,目前所知仅有7枚。
西夏的经济发展也离不开与中原王朝的技术交流和物资互补。展厅显眼处,一尊鎏金铜牛是例证。它出土于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西夏陵区101号陪葬墓,由青铜铸造而成,中间空心,外表通体鎏金,造型生动逼真,颈部肌肉以及皮下的脊椎骨线条清晰可见,体现了当时高超的金属铸造工艺水平。而配合一旁展出的铁犁铧和西夏时期敦煌榆林窟壁画中《农耕图》的图版,反映出牛耕这种在中原地区常见、较为先进的农业生产方式在西夏社会得到了推广。
文化认同是“中国”认同的核心要素和深层动力。西夏在政府机构中专门设置了掌管印刻事务的机构——刻字司,这在中国出版史上是一个创举。本次展览中,两块珍贵的西夏文大号、中号字木雕印版被放置在独立的展柜中。它们出土自宁夏贺兰县宏佛塔,当时宏佛塔一次性出土了2000余件西夏文的木质雕版,多数为双面版,经过整理,按文字大小可以分为大中小三类,足见西夏对印刷术的重视。展柜上方,陈列着《吉祥遍至口和本续》的图版。这是世界上现存最早的木活字印本实物之一。1991年,专家们在清理宁夏贺兰县拜寺沟方塔的废墟时发现了它。作为藏传佛教密典的最早印本,这是党项与吐蕃之间文化交流的宝贵见证。
党项族原本并无瓷器制作,主要从北宋进口满足生活需要。西夏建立后积极学习中原制瓷技术,发展制瓷业。此次展出的一件剔刻牡丹纹双系扁壶,是西夏瓷器中最具代表性的典型器。扁壶两侧有双耳或四耳,可以穿绳携带,这个造型可能从游牧民族盛水的皮囊壶演变而来,非常适合在马背或驼背上携带。
贺兰山下,神秘巨冢群静静矗立,与巍峨山脉相映生辉。西夏陵是中国现存规模最大、地面遗址最完整的帝王陵园之一,也是现存规模最大的一处西夏文化遗址。今年,这个被世人誉为“东方金字塔”的奇迹正在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本次展览特别设置了一个板块,展示西夏陵出土琳琅瑰宝和古冢新貌。
一件迦陵频伽,凭借独特的造型引人关注。该器物人首鸟身,丰乳细腰,羽翼丰满,长尾似蕉叶。“迦陵频伽”为梵语音译,意译为“妙音鸟”等。目前所知中国最早的迦陵频伽纹饰出现在北魏石刻上;唐代佛教兴盛,迦陵频伽纹饰的使用也日益广泛。西夏迦陵频伽形象延续唐代传统,作为建筑构件出现在考古发现中属首次。
石雕力士支座,则是西夏社会汉文与西夏文双语并行的见证。该力士支座为圆雕男性人像,座顶右上角顶阴刻西夏文三行,背部阴刻汉文“砌垒匠高世昌”,为西夏石雕工匠的姓名。据透露,目前西夏陵共出土这类支座14件,但刻有汉文和西夏文字的仅此一件,是各民族文化融合的实证。
“这个龙雕刻得真传神。”站在雕龙栏柱前,一位观众惊叹不已。这是1974年在西夏陵区出土的石柱,三面雕刻有缠柱的云龙浮雕图案,二龙戏珠,云气缭绕,栩栩如生,系一件西夏建筑构件中十分珍贵的石雕艺术品。“这说明,当时的西夏也把龙作为皇族的标志,体现了对中原文化的认同。”王效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