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次浏览 发布时间:2025-05-07 12:51:45
项明峥没应声,俯身拿起了桌上的打火机。
在安静中,阮澈莫名有些尴尬,试图找补几句,还没找到合适的措辞,身后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
阮澈下意识扭头去看,和手握着门把的沈徽林四目相对。
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沈徽林以为人走了。看着坐在沙发里的两人,她愣了几秒,随即重新退回去关上了房门。
不一会儿,卧房的门被推开。
项明峥走了进来,到床边刚站定,坐在床沿的沈徽林往前倾斜,额头抵住了他的小腹。
“还想做?”他扯扯唇角说她瘾大。
沈徽林为自己辩解,“才不是。”
她移开了一些,抬头说:“······我头晕。”
项明峥垂眸看着脸色格外白皙的人,手背碰了她的额头,腕表触到额角时的冰凉让沈徽林细微的颤了下。
额头是正常的温度,项明峥说没发烧。
手顺着脸颊下移,指尖落到锁骨处,又继续往下,“试试,别的地方烫不烫。”
在快要握住丰盈时,项明峥停了下,突然想起眼前的人低血糖。
他转身去了外面,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颗糖,拆开包装全喂进了沈徽林嘴里。
酸甜味在口腔里蔓延,沈徽林脸颊被撑的鼓起来,眯着眼睛说“谢谢”。
他就没见过脾气这么好的人,随手的一点儿好,就能让她变得开心。
他没有耐心也懒得去了解女伴的心思,这样的沈徽林,让人很轻松。
“等会儿去吃饭。”项明峥让她先去换衣服,他拿着手机转身去了外面打电话。
了解了酒吧被查的始末,不排除有人故意找事,项明峥接完电话后神情冷峻,事情不太好解决。
带着沈徽林下楼吃午餐,点餐时服务员问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项明峥双腿交叠靠在座椅里,低头回信息,随口说了几个,“她不吃这些。”
服务员应了一句“好的”,视线落在沈徽林身上,眼底带了几分笑意,无声之中像是在夸赞她会交朋友。
有了脸的加持,这种程度的关怀和贴心似乎都被放大很多。
那顿饭并没有吃多长时间,中途项明峥接到了唐世宁的电话。唐世宁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阮澈酒吧出事的事情,约项明峥见一面。
项明峥没有立即答应见面,只回应:“再说。”
唐世宁又说了几句,项明峥微微蹙眉,改了主意。
挂断电话,见沈徽林没有再吃东西,项明峥问她回酒店还是跟着他一起。
沈徽林问:“要去哪里呢?”
项明峥说:“T.N.”
名字很耳熟,她上次去过的会所。印象中只有昏暗的灯光、嘈杂音乐以及一张张面容模糊的脸,项明峥似乎总待在那样的场所。但他看起来并不是喜好热闹的人。
他的身上总有极致的矛盾感。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但是又不爱说话;看起来很冷淡不好接近,但其实没有那么难以相处,也没见他发过脾气。
T.N那样的地方沈徽林不喜欢,如果不是因为项明峥,她可能不会踏足。虽然想和他多待一会儿,但纠结几秒,沈徽林摇头。
项明峥没有强求,吃完饭后顺路将人送回了家。
下午下起了雨,空气中弥散着寒意。
会所内的气候与外面的天气毫无关系,永远维持着恒温状态,厚重不变的木制香水味刺激着感官。
项明峥推门而入,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唐世宁靠在沙发里,怀里搂着一个女人。
看见项明峥,唐世宁站了起来,招呼人进去,又示意身侧的女人开酒。
等坐定了,问要不要人来陪。
项明峥兴致缺缺说不用。
喝过几杯,唐世宁打发了身侧的女人出去,等人走开了他问:“认识吗?”
项明峥反应陌生。
唐世宁说:“申大的,之前跟过你们公司的刘骅。”
项明峥抬眸,人不认识,名字倒还有点儿印象,他挑挑唇:“怎么搭上她了?”
“机缘巧合······”唐世宁说回正事,“你表弟那个酒吧,怎么解决?”
项明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不好弄。”
唐世宁说:“去会一会审理这起案件的,他们还能不给你项家面子?用不了一顿饭就摆平了。”
项明峥说不行。
唐世宁猜到他的顾虑,项崇远在那个位置上,酒吧吸毒案说小也不小,就算阮澈再无辜,但要是被有心人抓住发酵下去,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别管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唐世宁说。
项明峥沉默片刻,说:“注意分寸。”
那晚在唐世宁的场子里待到半夜。
会所三楼往上就是酒店套房,项明峥从电梯出来,身后跟上来一个人扶住了他。
项明峥侧身去看,明黄色的紧身长裙,皮肤白的晃眼。
“是前面这个房间吗?”女生问。
项明峥点了一下头,走到房间门口,脚步停住,看了眼要跟着自己一起进去的人。
他眼眸沉静,带了几分浅淡笑意,“唐世宁让你来的?”
女生看着他,又低了一下头。
项明峥状似好意提醒,“······别做无谓的事,唐老板可不好惹。”
话音落了,齐悦被关在门外。
进了房间,项明峥将西装外套脱下来丢到一边。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淅淅沥沥砸在玻璃窗上。
-
沈徽林从酒店出来,回了一趟学校拿东西。
实习的事情确定下来了,单位离公寓更近,她有两三个月都要住在校外。
回宿舍时,齐悦竟然也在。
沈徽林进去整理东西,齐悦一直在打电话。
东西装好了,沈徽林蹲在地上拉行李箱的拉链,齐悦挂断电话,问她:“你不在这儿住啦?”
沈徽林说:“要去实习了。”
齐悦“哦”了一声,问她是不是在申市电视台。
沈徽林说“是”。
齐悦说:“那里可不太好进呀,据说都是导师内推。”
两人是同一个导师,齐悦话里的试探意味有些明显,沈徽林低头整理好行李箱,“没有吧,可以在他们的招聘平台投简历。”
齐悦笑笑,“咱们这个专业,谁会看简历呀。工作都那样,只要能进去,其实谁都能做。”
沈徽林一时无话。
齐悦又问:“杨怡欣不回来吗?”
沈徽林说:“她在他们那边实习。”
齐悦听完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解道:“她怎么又回去了?她从那地方考出来,多不容易呀。从申市回去,落差感不会很大吗?”
沈徽林说:“她家在那边,在父母身边工作,也挺好的。”
齐悦不认同,说小地方能有什么发展前景,“我敢肯定,她回去没待几年就会后悔。从事没什么前景的工作,没几年就会在周围人的压力下结婚生子,然后被婚姻小孩儿困住一生。”
沈徽林不太想讨论这件事情。
十七八岁踏出高中校门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一腔热忱。但是到了毕业这个阶段,才会发现热忱毕竟只是热忱,很多时候没那么多选择。
*
十月份,申市下过了几场雨,天气忽冷忽热变得极不稳定。
沈徽林和项明峥的见面却逐渐变得很稳定,几乎每周都会见面。
可能是察觉到她不喜欢和那么多人待在酒吧会所,他没有再带她去过此类场所,大多数时间都是一起吃饭,或去临近的城市玩儿。
一起看电影倒是意外情况。
《情人》修复版上映的那天,沈徽林买了两张票,原本是和姜琦一起去看的,但姜琦从学校出来没一会儿,就被导师叫走了。
沈徽林一个人待在商场等电影开场,抱着试试的心态,发信息给项明峥,问他要不要过去。
项明峥看到信息时正和陈正南待在一起听下属汇报工作,冗长的汇报还没结束,他回了一句“好”。
捞起衣服站起身,陈正南问他要去哪里。
项明峥回道:“见一个人。”
从枯燥的工作中脱身,坐进车里,他让沈徽林发个地址。
沈徽林所在的商场有些偏远,项明峥来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场。
缓缓向前的渡轮、海风,昏暗影厅里只有屏幕白色的亮光。
他似乎很少来这样的场合,也对电影不热衷,对充满潮热气息的文艺爱情片更没有多大的兴趣。
一个为钱、一个为性的爱情开场。不到一百分钟的影片,沈徽林看得格外专注,影片结尾处,渡轮逐渐远离码头,女主角简靠在栏杆边看着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黑色车子。
项明峥原本神色淡淡的看着屏幕,侧头时看到沈徽林眼角微红,很安静的流泪。
电影结束,他们从影厅出来。
坐进车里时,项明峥问她:“哭什么?”
又问她还需不需要纸巾。
沈徽林看着他带着几分薄笑的脸,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系安全带。
过了一会儿,她说,她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可惜。
项明峥一脸淡定。不明白她在可惜什么。
沈徽林说:“······你没仔细看。”
项明峥说他看了,影片里的借位应该用的不少,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是那种体位和反应。
她听着直白的话愣了片刻。
项明峥说:“不信,等会儿回酒店后可以试试。”
几句话打破了沈徽林突如其来的感性和悲春伤秋。
沈徽林问他,就没有关注到别的吗?
项明峥说关注到了。有些爱情只有在分开的时候,才显出刻骨铭心的轮廓。
沈徽林正讶异于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凑近了一些,才发现他的手机界面是《情人》的影评。
他无疑是个行动派。
回到酒店,他们在门口就开始接吻。
项明峥低头吻住她的同时,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将她扔到床上,腾开手扯掉领带丢在一旁。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那样电影里那样的反应确实不好实现,但别的位置倒可以。
沈徽林在热潮里几乎要溺亡。
推搡、相拥又吞噬。
一次又一次撞进他的怀里,冷冽好闻的男香。
她分神问他,这是什么香水吗?
项明峥眉眼低了低,让她自己凑近了辨别。
那天是周五,后面的两天不上班,沈徽林除了吃饭,几乎没怎么离开过酒店。
酒店离沈徽林实习的地方有点儿远,周一早上,沈徽林很早就醒来了。
洗漱完从浴室出来,项明峥也醒了,靠在床头翻手机。
“我吵醒你了?”沈徽林觉得自己动作已经够轻,可项明峥浅眠,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醒来。
“是。”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往前一扯。
沈徽林重心不稳,跌到被子里,在项明峥的手碰到她的后颈时,喘息着出声:“······上班要迟到了。”
“迟了又能怎么样?” 项明峥将人拉起来一些。
“会被骂。”沈徽林看了一眼显然缺少上司压迫的男人,叹息:“和你们这些资本家说不通。”
带沈徽林的副主编是个挺厉害的角色,绩优则用,骂人也是一等一的狠,从来不知道“谆谆教导”四个字怎么写。迟到更是大忌。
沈徽林做事一向谨慎,业务能力也算出众,但在副主编那里也就勉强能用。
项明峥松开了她。
沈徽林立即拿了衣服,出了门去隔壁房间换。
早晨七点,天色有些阴沉。
早晚温差有些大,沈徽林身上的衬衫和裙子并不保暖。
站在路边等车,等了将近五分钟,浑身都冷透了,车不但没来,位置还越绕越远。
沈徽林取消订单,准备重新打,身后一辆车开过来。
项明峥示意她上车。
沈徽林坐了进去,看着穿着正装的人,有些好奇问:“你怎么也起来了?”
项明峥手搭在方向盘上,说:“送你去上班。”
认识久了,沈徽林已经不会把他的话完全当真,哄人的话可能是假话。
她也同他开玩笑,“那麻烦师傅快一点儿,我上班可能要迟到了。”
项明峥回了下头,眉眼淡淡的,嘴角带了一些笑,说:“好。”
神情很稳,开车却有一种不顾死活的疯感。
中途好几次,沈徽林都想告诉他可以慢一点儿的。车子在罗浮路疾驰,因为开的过快,甚至避开了申市的早高峰。
停在单位门口时,沈徽林不但没迟到,还早到了。